周恩来在红岩村办公室。 资料图片
中国共产党有着光荣的党内教育传统。革命时期，党内干部思想教育不仅在红色革命根据地蔚然成风，在国统区大染缸环境中也有鲜活的实践。在全民族抗战时期和解放战争初期，以周恩来为书记的中共中央南方局（以下简称南方局）在重庆驻守八年，坚持把思想建设放在首位，高度重视干部思想教育工作，切实提高南方局及其各级党组织和党员的思想认识和理论水平。周恩来更是坚持以身作则，以上率下，为抓干部思想教育树立了典范。
“要在思想上组织上巩固党”
作为党的历史的亲身经历者和重要见证人，周恩来多次围绕党的历史、党组织建设为南方局干部作专题报告，强调总结党的历史、加强党组织建设。
1939年4月，南方局成立之初在重庆机房街70号和红岩嘴13号多次举办党员干部训练班，对各省、特委领导干部进行马列主义基本理论、党的建设理论、党的方针政策和革命气节教育，研究总结统战工作和秘密工作经验。周恩来多次为培训班授课，对党员干部提高马列主义理论水平、适应国统区新的斗争形势、巩固党的组织起了重要作用。
1941年12月至1942年1月，南方局在重庆召开会议，总结两年来的工作。周恩来最后作了讲话，在讲到西南党组织的任务时，他从党的干部、基层组织、斗争策略、思想建设、群众路线等七个方面入手，论述了建设坚强的战斗的西南党组织的条件，提出了“要在思想上组织上巩固党，使西南党成为真正的彻底的地下党，成为群众的党”的目标。
1943年春，周恩来在南方局干部学习会上作了《关于一九二四至二六年党对国民党的关系》的报告，回顾了党在这个时期的历史。尤其是用切身经历讲清楚了1925年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前夕至1926年5月国民党二届二中全会期间，以陈独秀为代表的右倾机会主义对国民党右派在政治上、军事上、党务上的三次“大让步”，还原了历史真相，对右倾机会主义的具体表现作了详细介绍，系统回顾党在这个时期的历史经验教训，让南方局的干部对这段历史有了清晰的认识。
“准备改造思想，一直改造到老”
周恩来是自我革命的杰出楷模。他曾说：“每个党员从加入共产党起，就应该有这么一个认识：准备改造思想，一直改造到老。”他始终坚持自我革命、严于律己，坚持把自己摆进去，以实际行动引导南方局干部加强自我改造，提升党性修养。
1943年3月18日，周恩来根据党中央统一部署组织南方局机关干部召开整风学习会议。周恩来在会议上坦诚地进行了严格的自我剖析和反省。他详细谈到了家庭、社会、学校教育对他的影响。
从黄埔军校工作、东征北伐、上海工人武装起义、南昌起义、苏区反“围剿”、万里长征、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到实现第二次国共合作，周恩来都作出了重大贡献，但是他对这些业绩和功劳只进行了十分简单平实的介绍，转而把大量的篇幅放在了寻找缺点和自我剖析上。周恩来谦虚地说，“迄今已二十年，经常处于实际工作的情况，故培养了一些工作能力”，“理论修养不够，有些事务主义的作风”。
这天刚好是周恩来农历45岁生日。散会后，周恩来回到办公室，谢绝同志们为他祝寿，他反复回顾自己留学日本、法国和确立共产主义信仰以来的经历，为了随时警醒自己，他慎重地写下《我的修养要则》，共7条，以明心志。
周恩来将《我的修养要则》贴在办公室的外墙上，一方面请南方局的同志监督他、帮助他进行思想改造，另一方面时刻提醒自己加强修养。这份著名的提纲式的“要则”，是周恩来对过去的自我解剖，是他整风学习期间的学习成果，也是他对自己的警醒勉励和庄严承诺，更从学习、工作方法、斗争精神、自律自省、知行合一、群众路线、生活态度等方面为所有同志规划了一篇“大文章”。这种严于律己、自我革命的精神深深感染和教育了南方局的同志。
“党的立场就是领导干部的立场”
周恩来从1927年起就是党中央的核心领导成员，是人民军队的主要创建人之一，积累了丰富领导艺术方法和实际工作经验。周恩来注重通过专题报告教育引导南方局干部树立正确的权力观，形成实事求是的领导思想，掌握科学的领导方法。
1943年4月22日，周恩来为南方局机关干部专门讲授领导工作问题，草拟了发言提纲《领导与检查报告大纲》。他系统总结自身参加和领导革命实践的经验，从领导者的定义、领导者的立场、领导者的任务、领导群众和结交朋友、领导艺术、工作方法、工作作风等九个方面，对怎样做一个好的领导者作了全面系统的讲授，每个问题都讲得朴实生动，入木三分。
关于领导者的立场，周恩来在总结南方局斗争经验的基础上，针对日机狂轰滥炸、特务监视围捕、社会灯红酒绿等复杂环境，把“党的立场就是领导干部的立场”作为判断党员干部政治上是否合格和坚定的首要条件，并明确提出了领导者要有确定的马列主义的世界观和革命的人生观、要有坚持原则精神、要相信群众力量、要有学习精神、要有坚韧的奋斗精神、要有高度的纪律性等六项要求。
讲到什么是正确的领导，周恩来以斯大林的观点来加以说明；讲到领导者的任务，他引用毛泽东的观点，并展开分析；讲到领导艺术，他引用列宁、斯大林和毛泽东的重要论述；讲到工作作风，他高度概括了领袖工作作风的特点。例如，周恩来认为“毛泽东同志的工作作风是：中华民族的谦逊实际；中国农民的朴素勤勉；知识分子的好学深思；革命军人的机动沉着；布尔什维克的坚韧顽强”。他讲得鞭辟入里，民族、阶级、学识、军事、党性等要素一应俱全。
这堂透彻生动的能力提升报告充分体现了周恩来对领导规律的深刻洞见，切实帮助南方局的干部提升了工作能力。
“加紧学习、抓住中心”
在南方局工作期间，周恩来强调“太忙就挤，不懂就钻”，此文还被书写在红岩图书馆。《我的修养要则》第一条便是“加紧学习、抓住中心”，在周恩来的领导下，南方局向广大党员发出“学习、学习、再学习”的号召。
整风学习期间，1941年10月和1942年2月，南方局先后成立了高级学习组和学习委员会，周恩来亲自担任负责人，坚持带头认真学习，组织和教育引导办事处、报馆和各省、特委干部认真学习马列著作和毛泽东著作，借助《新华日报》和《群众》周刊学习新闻时政和党的理论。
周恩来严格规范党的组织生活，要求南方局机关以星期四为“党日”或学习日，每逢这一天，机关中层以上领导干部都到红岩嘴集中学习。此外，还组织南方局干部每两周举行一次学习座谈会，每半年举行一次考试，达到相互交流、教育同志的目的。
在日常工作中，周恩来善于抓住一切大会、小会、个别谈话的时机对干部开展思想教育，在重大危机面前开展及时性革命气节教育。他在南方局会议上及时宣讲共产党人在被捕后坚持斗争的事迹，深情讲述陈铁军、周文雍夫妇在刑场上举行刑场婚礼大义凛然的故事，朗诵叶剑英纪念方志敏烈士的诗作，组织学习季米特洛夫在法庭上反过来审判敌人的大无畏精神。周恩来还曾亲自设计了一道题，即面对长期的监禁如何做到不变节？干部做完后，周恩来等领导同志仔细阅读，作出批示，并开展谈心谈话。
一位红岩老同志在《风雨同舟红岩情》中曾深情回忆道：“红岩嘴是我们昔年的战斗的‘宝塔山’，也是我们早年受教育的红色母校。”正是在周恩来等人的言传身教下，战斗在国统区的南方局共产党人身处逆境而能坚定信念，善于斗争，勇往直前，谱写了红岩精神的光辉篇章。
（王超 作者单位：重庆红岩干部学院）